其布局系以西湖为中心,南北两山为环卫,随地形及景色的变化,借广阔湖山为背景.采取分段聚集,或依山,或滨湖,起伏有节,配合得宜,天然人工浑然一体。
它的主题规划结构,大体上由三段组成。
首先看段总体布置。西湖虽是临安掌上明珠,若无南北两山衬托,也将黯然失色。只有千滴翠,方能更显现银光万顷之美“而郁郁山色也只有借潋滟湖光,才得益彰之妙“宋人薇园深知两山在全局上的作用,故南北两段,随山势蜿蜒,高低错落,名园小筑,相机缔造其近湖处,以奇蜂突起之势集结名园佳构,借此渲染山林,形成全局伏笔的高潮。譬如胜景、翠芳、真珠等之于南山南屏,云涓、水月、集芳诸园之于北山葛岭宝石山。反之,滨湖造园较少,仅有聚景、玉壶以及环碧等几处。着笔不多,却极尽工艺。恰似碧空辰星,益增西子淡装的典雅。这正是全局起笔所在,也是借山引湖,由动转静,因自然景色的变换,假明起暗伏与明伏暗起的巧妙对比,以无声胜有声的意境来突出西湖这个重心。
至于三段衔接,亦因地制宜,有虚有实·长桥当南屏山与万松岭及钱湖门外滨湖地带交通冲要,襟山临湖,既是山湖景色转折处,也是全城林布局上依南山山脉联系东西两部分的枢纽。宋时此桥有三孔,跨度较长,且建有桥亭,壮丽特甚。因之借此桥沟通南屏、万松。南屏多名园巨构,万松则以别业小圃为主。长桥介于两者之同,作为南山一冰园林建筑由重人轻的过渡手段。这里便是采取一气呵成的实转方式来处理的·其与中段衔接则不然,南屏处于南段造园高潮,而钱湖门外滨湖地带正是中段起点,碧波荡漾,远山含黛,全賴天然,并无园林点辍,视南屏层峦起伏,台阁争辉,又是一番意境,长桥顺山势,以一桥飞渡的方式将两段联成一体。这种虚转之巧,正是中段园林布局得体合宜的结果。
北段与中段的转折,在葛岭、宝石山与孤山之间。这两处正处丁北段和中段的园林布置高潮,倘仅持西泠桥作为转折手段,显然是力所不及,故在桥南配置“水竹院落”,以资加强。此本贾似道离亭,左挟孤山,右带苏堤,波光万顷,配以几处亭阁,既可与两段园林协调,又得借景换境之妙。这种转折方式又是另有一番风味了。
再次,再分析各段的园林配备。
嘉会门外洋沣桥附近有玉津园。这是宫廷射,性质与一般御园有别,故置于南城近宫处,列为南段诸园之首。为了突出玉津,在以桃林著称的包家山一带,点缀了几处小筑,作为陪衬。入梯云岭,有赵翼王园·园以水石奇胜,与方家峪西林法惠院之“雪斋”,激水为池,叠石作山,风格相似,颇合林深沉的自然景色。循山而北,达南屏、雷的,这带集结有胜景、湖曲、真珠等名园佳构。至此,园苑布置已进人高潮。过翠芳园而西,大麦岭有卢园,小麦岭有梅坡园,与南高峰下水乐洞,呈遥相对应之势·从南段主体部署看,玉津以后一貫运用伏笔。随景造园,格调各异,或以小筑精构润饰桃林,或借水石之奇增色林壑。寓奇趣于平淡之中,借以蓄精养锐。进人南屏山一带,笔锋突转,真珠、胜景等的配置,正是起笔的开端,高潮的序幕了。
中段是全局关键,这段园林措置,因借自然山水的转折和南北两段的造园起伏,以变换多姿的章法,把笔锋巧集在西湖,以揭示个局的主縣。沿城滨湖地带,假明伏暗起方式,建置聚景,玉壶、环碧等园,辍饰西湖。并借远山及苏堤作对应,以显现西子之雍容素雅。继之,沿湖西转,白堤轻快地引出了孤山。孤山耸峙湖上,碧波环绕,本是西湖胜境,唐以来历有经营,楼阁参差,婉若琼宫玉宇,白居易喻为水中篷莱,南床时,山中胜迹颇多。如白居易之竹阁,僧志铨之柏堂,林逋之巢居梅圃等。绍兴年间高宗在此营建样符御园,亭馆窈窕,丽若画图。理宗作太乙西宫,再事扩展御园,成为中段诸园之首。以孤山形势之胜,经此装点,更借北段宝石山葛岭诸园为背景,与南段南屏一带诸园及本段滨湖园林互相呼应,蔚为大观。不仅如此,还于赵公堤及里湖一带布置着干别业小圃,以为隔水帮衬。这种若隐若现的伏笔,使孤山造园境界更富有余韵。从长桥转入中段以来所蓄的明伏暗起之势,至此已经水到渠成,而再次凭借山引湖的章法,利用孤山所形成的造园高潮,则愈加体现了西湖在园林规划全局上所处的重要地位了。
北段布置与中段婉转多致又有不同。本来全局市心在西湖,南北两山不过环卫。因之,乘中段滨湖假明伏暗起笔调所蓄之势,顺地形将笔锋引导西转,以气势磅礴的直起方式,即于昭庆寺西石涵桥北一带集结云洞、瑶池、聚秀、水丘等名园,继之于宝石山麓大佛头寺附近,营建水月等匠。再西又在玛瑙寺傍置养乐、半春、小隐、琼花诸园。入岭,更有集芳、挹秀、秀野等园。这种园林布置以一泻十里之势形成北段造国高潮。借西泠桥辭之“水竹院落”衔接孤山,使北段、中段凝成一体,假北山环卫之力,强化孤山,落笔西湖。葛岭以西,北段又转人伏笔,逶迤西行,至九里松始有斑衣、香林、嬉游等园。
北段除上述主干外.啬有另支自昭庆寺而东,沿城北行直抵白洋池一带,其间西马有梅冈,九曲城下有择胜园,天水院桥有北园,白洋池北有桂隐园等。这一带园圃布置较稀疏,实不过北段高潮的余绪前已。